第九十章 國家機器

“那你現在做什麽呢？”

“換了好幾份工作，也沒什麽太順心的，我這剛從一家公司裏面試出來。”

姜靜指了指手邊的簡歷，但是臉上卻始終保持著積極樂觀的微笑。

“有沒有興趣來我的公司？”陳渤當時承諾過如果她要到鵬城的話，就為她敞開大門，那是因為當時在滬市沒有自己的產業，現在不同了。

騰迅游戲和華東新聞站都會到這邊來安家落戶，還有他的暴徒工作室也在這裏，兩家公司都是缺人的。

“可以嗎？但我好擔心又做不好。”

“游戲公司，工作比較簡單輕松，沒有大公司那麽嚴謹，都很寬松、自由的。”

“那我可以試試，做的不好的話我就自己走，不能給你找個大老板丟臉。”姜靜鄭重其事地點點頭道。

“我就怕你不舍得走，他們肯定會把你當成寶的。”陳渤笑道。

暴徒工作室一群單身程序猿，見到母豬都能當貂蟬，姜靜這樣的可愛型小美女足夠他們流口水了。

陳渤給她留了暴徒的地址，讓她明天直接去那邊找負責人姚壯憲，就先從行政開始做起吧，其他的在游戲行業她也不未必懂得。

陳渤回到酒店的時候，馬可正在大廳內等他。

“對方約我們明天再談。”

“談什麽？只要今天那女的在，就永遠都都不可能談成。”陳渤沒好氣道。

“這回換人了，是滬市的代市長要見你。”

“代市長？”

“對，就見你一個人。明天早上派車來接。”

陳渤這下懵圈了，這個企業怎麽還跟市府扯上了關系，好像這屬於新聞出版總署廣電總局下轄的才對。

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，明天自然見分曉了，還是先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才是真的。

翌日，陳渤剛洗漱完畢穿戴整齊，對方派來的車就已經停在了酒店門口。

奧迪a6，市府標配，車牌號倒是挺牛，一堆晃眼的0。

司機是個不善言談的中年人，表情冷漠，但一舉一動都和楊國泰很像，應當是行伍出身。

一路無話，車子開進一家類似度假山莊的地方，風景秀麗，門口還有士兵站崗。

待到一棟建築物前，下了車之後又有黑衣人過來盤查，還進行了搜身，這陣勢見個代市長至於麽？市長不也才正部級，感覺跟見國家元首差不多了。

陳渤在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帶領下走進了一個間擺滿書架的小房間，書桌後正在埋頭看書的男子此時聽到聲音，擡起頭來，笑道“你就是陳渤吧，快請坐。”

“朱總理？”陳渤詫異道，就算他再不看電視，不看報也知道面前這位男人是那個有著鐵腕宰相之稱的華夏總理。

“不用拘謹，快坐下。”和善的笑容，完全沒有照片上感覺如此嚴肅。

陳渤挨著書桌前的一把藤椅坐下，疑惑道“您怎麽到滬市來了，昨天好像是說梁市長要見我。”

“是他見你，沒錯。我這次是順道路過，聽說你也在滬市，便想和你聊聊，你不會怪我沒有提前預約吧？”

“哪能啊，和您見面是我的榮幸。”

“少說好話，我最煩那一套了。我喜歡別人給我提意見，哪怕指著鼻子罵我都行的。”總理擺擺手，直言道。

這邊正說著，房間外走進來一個中年人，戴著金絲眼鏡，文質彬彬非常儒雅。

“梁雨，你來得正好，這個小鬼，油滑得很啊，一見我就拍馬屁。”總理笑著對那來人埋怨道。

“市長好！”陳渤見到來人，便知道這就是滬市的父母官了，趕忙起身道。

“坐，在這不用客氣。總理也是我的老領導了，從我剛來到滬市工作的時候，就一直對我指導有加。”

梁雨說話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，但陳渤心裏沒底，不知道這兩位大員葫蘆裏賣的什麽藥。

“你們都還沒吃飯呢吧，咱們邊吃邊聊。”總理叫隨行的工作人員準備三人份的早餐端到書房裏來，就在旁邊的小圓桌上。

清淡的白粥，小鹹菜，有油條、餡餅還有雞蛋。

陳渤早上是直接就出門，根本沒有來得及去吃飯，這時肚裏已經咕咕得叫，端起碗來就開動，也沒顧及其他。

“這可不比你大老板平時的燕鮑翅參，我是個窮當官的，你可將就著點。”

“您說笑了，我在集團內一分錢工資都沒有的，跟員工一樣吃食堂，就連我開的車還都是二手的雪佛蘭呢。”陳渤抱著粥碗含糊道。

“不錯，沒有忘記富貴不能淫的道理。”梁宇讚賞地看了他一眼。

“你在美國的事情，處理得很不錯，既賺到了錢又沒落下什麽把柄，不然國家都得給你擦屁股。”總理頗有深意地說道。

“啊？”陳渤這下是驚呆了，藏得這麽深都被摸得一清二楚，看來國家機器果然不是吹的，既然這邊能知道，那美國那邊的反應自然也慢不到哪去。

“不要擔心，只要身正不怕影子斜，不做有損民族、有損國家的事情就行。反而是要大大的提倡！”

“我懂了。”陳渤點點頭道。

“嗯，你和保利公司搞的798藝術區，我看過了，以後那邊就將是我們首都展現給全世界人民的新名片，你的功勞不小。我聽說你現在還想收購美影廠，不知道你是什麽想法呢？”

“我的想法很簡單，往小了講是因為情懷，從小看著美影廠制作的動畫片長大的，所以我想盡最大的努力來讓他重現往日的輝煌。往大了說，現在國內經濟發展很快，大家都在向錢看，物質文明是提升上去了，還需要精神文明的提升，文體娛樂等服務型產業會成為未來新的增長點。”

“所以你就涉足音樂和電影事業咯。”

“這裏的想法比較多，我慢慢來說吧，一開始我只是想做網絡平臺，通過網絡來傳播和分享，我收個廣告費就好了。但我發現，網絡是無法自己產生內容的，那我就做了音樂公司，影視公司。我又發現網絡如果沒有流量，那就只能等死，所以我聯合了騰迅、開發了搜索引擎。這是整個從上游到平臺再到下游之間鏈接，以後我還要增加網絡支付、網絡視頻等環節。”

“這樣每一個用戶都可以在打造的這個閉環生態圈裏，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。”

“精彩，我雖然領導國家科教小組有幾年時間了，但從沒有見過對網絡行業有如此直觀描述的。你年紀雖輕，卻能一針見血地指明互聯網行業未來的發展方向，也難怪你的公司會率先盈利了。”

“運氣，運氣而已。還有一點是，現在雖然是和平年代，但是還有經濟戰，金融戰等各種新型的入侵。我希望能夠通過互聯網，通過美影廠進行新老結合，把我們的民族文化輸出去，不能總讓現在的年輕人今天哈韓，明天哈日的。也得讓那些國外人感受一下我們國家的獨特魅力。”

“不錯，文化輸出是一把軟刀子，比經濟金融還要難搞，你能有這個見地，我很欣慰。這樣吧，美影廠那邊梁宇去打個招呼，捂在手裏都快長毛了，自己搞不好就趕快讓賢。”

“謝首長支持。”陳渤道，今天是來對了。

“說了，別拍馬屁，要提意見！”總理板著臉佯裝生氣道。

“我這還真有意見。既然是講到文化輸出了，那我們的版權意識就必須要嚴格起來，如果做文化的人都餓死了，還怎麽有精力創作？就拿我這個音樂網站來說，雖然有網絡授權，但在法律上卻沒這一條。都把音樂搬到網上來，誰還會去買唱片？對音樂市場沖擊力就太大了。”

“如果以後有網絡圖書，網絡視頻，那這些行業都比照這個音樂來，結果創作者全餓死了。所以我建議必須得重視知識產權的保護，從立法到監督都得加強起來。”

朱總理思索了一下嘆道“是啊，我們以前是太窮了，根本沒考慮到那麽多新型經濟發展到來的法律漏洞。人大會是負責立法的，但國務院可以先發個文表示對知識產權保護的支持，表示政府的立場。這也是我們在加入wto談判時所承諾過的。”

“謝總理支持，我會更用心，更努力地。”

“你們這代正是改革開放出生的，受過良好教育，敢想敢做。但要永遠都記住了，你是一個華夏人，如果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，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。”

朱總理做了個警告式的終結，陳渤見狀便起身告辭，領導人都忙得很，抽出個早飯的時間能跟你聊聊就不錯了。

梁宇特地將陳渤送出門外，道“美影廠那邊好辦，我會支持你。但我也有條件的。”

“梁市長但說無妨。”

“美影廠不能搬，只能在滬市，這也是屬於滬市的驕傲和文化象征。”

“可以，我計劃裏就是將原有辦公樓改成華夏動畫史的博物館，免費供市民參觀。但我需要一個新地方來建辦公場所。”

“你覺得哪合適？”

“路家嘴怎麽樣？”陳渤順著桿子往上爬，脫口道。

“那邊是金融中心，你也想插一腳？”

“網絡支付需要和銀行合作才能開展，那裏的位置正合適。”

陳渤道，他當然知道那裏是金融中心了，他看重的一個是現在地皮便宜，另一個就是網絡支付計劃需要提上日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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